The Lost Days
00.
詩島剛帶著Signal Chaser流浪世界各地的時候想起一件他與Chase的往事。
現在想來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,但對他來說卻已是彌足珍貴的回憶。
01.
仁良被逮捕的那天,剛暫時擱置了心情協助進之介打倒仁良和Brain;很可惜的,Brain雖然被打到只剩核心但還是成功脫逃了。
看著仁良被上銬帶走,解除變身的剛刻意和眾人保持一段距離,聽著進之介對其父親泊英介的照片報告事件已經落幕。剛感到欣慰,然後是隨即而來的苦澀。
仁良開始叫囂些可笑的話,說他等著看Roidmude和人類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,讓剛嗤之以鼻。Roidmude和人類誰會贏得最後的勝利?對剛來說,這是完全無意義的命題;詩島剛之所以成為假面騎士MACH的存在理由就是剷除Roidmude,一匹不剩,自然沒有Roidmude成功支配人類的選項。
Roidmude。
剛看了一眼霧子與進之介,以及站在兩人身旁的Chase。
曾是Roidmude的番人、以魔進Chaser身分與進之介和剛發生衝突的Chase,因為霧子而想起自己身為假面騎士Proto Zero的過去,現在則獲得了假面騎士Chaser的新身分、和進之介一同對抗Heart為首的一幫Roidmude。
曾被Proto Zero救過的霧子自不必多說,進之介也毫無芥蒂地接受了Chase。現在那抹紫色身影已經融入了特狀課,理所當然地在進之介與霧子身邊悠晃著。
詩島剛明白自己也是造成這局面的推手。
Chase加入時,他處處與Chase衝突,隨後又為了搶奪蠻野天十郎而離開霧子與特狀課,Chase補上了自己原本的位置,很好的成為進之介的夥伴。
結果當這一切暫告段落,剛反而覺得自己變成外人了。
進之介、霧子、Chase,他們之間發展出良好的平衡,而且沒有剛回去的空間。彆扭成不了大事,所以剛只是無視寂寞的心情,趁著眾人注意力還在仁良身上時悄悄離開。
他沒預料到的是,Chase跟了上來。
Chase就只是跟著剛的腳步走,沒出聲攔下他,也沒加快速度追上來;剛本來想無視後頭一言不發跟著自己的傢伙,但果然無法悶不吭聲。
「別跟著我!」剛頭也不回地吼著。他才拿起掛在摩托車上的安全帽不到一秒,又因為煩躁而重重摔下。
Chase因為剛的反應停下腳步,兩人之間維持一段微妙的距離。
一陣沉默後,剛妥協似的轉身,預料裡的紫色人影映入眼簾,不知為何讓剛愈發煩躁不安。
「剛。」Chase開口打破僵局,語氣依舊沉穩:「為什麼要離開?」
「哈?」剛看向Chase,後者波瀾不驚的態度似乎觸怒了剛,讓他忍不住一個箭步上前揪起Chase的領口;即使剛已經掄起拳,隨時可能往Chase臉上招呼,Chase仍是看不出喜怒哀樂的冷靜。
「為什麼要離開?你不是救了進之介嗎?」Chase問得直接。
「你要我裝作沒事一樣回到姊姊和進哥身邊?開什麼玩笑。」剛甩開Chase的衣領。
「霧子會擔心你。」
「煩不煩啊!別老把我姊姊掛在嘴上!」剛不悅地轉身背對Chase,再度拿起安全帽。
他想,反正Chase特地跟上來關心自己的原因必定是為了霧子吧,如果不是因為霧子,這個機械人形估計也不想搭理自己。如果是為了姊姊,就省省你的濫好心吧。剛想這麼告訴Chase,但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吞了回去。
最後心煩意亂的剛丟下Chase,發動摩托車揚長而去。
02.
剛繞了點路,確保Chase沒有像個跟蹤狂般跟上來,才放心地往自己暫時落腳地廢工廠疾駛而去。
他回到日本時,詩島霧子自然問了弟弟要不要一起住,被剛以「已經租好房子」的理由回絕了。事實是,即使他能夠接些攝影工作賺錢,還是不夠付保證金和租金;手頭寬裕時剛就找個日租公寓,手頭緊時就窩在網咖,甚至也曾隨便找個乾淨的地方露宿。
他不是回來依賴姊姊的,而是回來收拾父親留下的爛攤子。剛用嚴苛的生活方式提醒自己,只要早點將Roidmude一網打盡,這種居無定所的日子也會隨之結束。
和Brain他們一起行動的時候,剛退掉了當時租的房間;成功奪得蠻野天十郎後也沒回去租房間,而是四處找地方住。除了避免被Roidmude發現行蹤、讓無謂的戰鬥波及無辜民眾,同時也是為了避開Chase。
Chase總是能找到剛所在之處。假意與Roidmude合作時,為了騙過他們,剛從來不曾拒絕Chase的邀請——然後和對方大打出手。但是在仁良事件已經結束的現在,Chase仍然持續出動Signal Chaser尋找自己的蹤跡,而且總是找得到。
甚至霧子都會托Chase帶話給弟弟了。
剛覺得這一切麻煩透頂。他特別討厭Chase那傢伙,即使他曾是Proto Zero、即使他救過霧子,但Chase仍是Roidmude,000的編號鐵錚錚地寫在原型上,總有一天會被自己消滅。
「……顯得我器量真小啊,爸爸。」
看著平板中的蠻野,剛喃喃說著。
『Proto Zero確實是Roidemude,我做出來的怪物。關於這點我無話可說。』平板傳來蠻野天十郎毫無感情起伏的聲音。
「哼,難道爸爸也希望我和那傢伙好好相處?」剛嗤笑一聲。
『我也是遭到背叛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,但Roidmude畢竟是我的研究心血。』
「別說了,爸爸。」剛打斷蠻野:「我總有一天要收拾完你留下的爛攤子的。」包括Chase那傢伙。
『啊啊,我明白。』
剛陷入沉默,平板裡的蠻野也是。很奇妙的,剛從未和生父相處過,他和蠻野就是兩個陌生人,不過就算沉默以對也不顯尷尬,或許因為現在的蠻野天十郎,只是儲存於平板中的電子頭腦吧。
決定搶奪Brain持有的蠻野頭腦時,剛其實對於這塊平板沒有任何概念,只是隱約覺得,若能奪取蠻野天十郎,或許就能抽掉Roidmude的一根阿基里斯腱。直到蠻野協助復活進之介,也和剛表達了製作出「怪物」的悔意,剛才逐漸對「父親」卸下心防。
「爸爸。」剛再度開口:「我有點擔心。」
『擔心什麼?』
「如果Chase那傢伙又突然……反過來說要殺了人類,和進哥為敵,進哥不可能下得了手處理他。」剛咬牙:「現在進哥、姊姊、還有特狀課都相信那傢伙。姊姊被Proto Zero救過,我還能理解,可是……」
『Krim應該給Proto Zero下了保護人類的指令。是Medic吧,篡改了Proto Zero的迴路設定。別擔心,他現在不信任Roidmude了,不會再度被逮到機會改造。』
「啊啊,沒錯。所以Brain利用你讓我加入他們的時候,我選擇相信那傢伙待在進哥和姊姊身邊不會出事。還好他現在看起來還滿正常的,沒短路的樣子。」剛說得沒好氣:「要騙過Brain不能只做做樣子……我又不能對進哥下手,只好一直挑釁那傢伙……還好我賭對了,沒在計劃成功前被他殺掉。雖然是結果論啦。」
剛自嘲地笑著。
「你也覺得我太有勇無謀了嗎?」
『結果論也好,運氣也好,如果總是算計著所有變數而躊躇不前,那一切都不會有改變的契機。』
「說的也是。」
平板的畫面出現波紋。蠻野似乎對能和兒子如此對話感到愉快。
『但是因為我的緣故,你必須離開霧子。』
「沒關係!姊姊身邊還有進哥和、」Chase。剛嚥下一口氣,不知怎麼就是說不出Chase的名字。
『我可不想看到妳和機械人形談戀愛!』
剛想起自己曾經對霧子如此咆哮。即使當時霧子露出傷心的表情,剛並不願意為此後悔;他是個混帳,傷了霧子的心,但他說的也是實話。
「……總之,快點收拾完所有的Roidmude就是了。如果姊姊生氣了,結束後我會好好道歉。」
『你打算怎麼做?』
「Roidmude不用吃喝休息,但那麼大一群總需要個地方集合。」剛思考著:「那就先從剿滅他們的巢開始。」
03.
剛假意與Brain合作時,Brain已經脫離Heart一行人、改與真影一同行動了。但Brain與真影仍帶著剛去過幾次Heart所在的Roidmude據點——也就是Chase單槍匹馬來救出剛、以及剛成功奪得蠻野的那處民宅。
可剛事後再去調查,那處民宅人去樓空,什麼也不剩。根據附近居民的證詞,那棟房子在剛帶走蠻野不久便傳出火災,燒掉了所有東西。
剛去了一趟圖書館,借用電腦調查那戶房子的產權。
「有了。那棟房子……登記在真影底下。」剛洩氣地確認螢幕上的文字:「嘖,本來以為從產權調查可以知道些什麼。」
如果是登記在真影名下的物件還能往什麼方向查呢?剛煩躁地操作滑鼠,想關掉網頁。
『剛,這個物件是什麼時候轉移到001名下的?』蠻野突然發問。
「欸?這個……等等。」
將游標移往查詢頁面的連結,剛飛快地鍵入關鍵字,不到一秒時間便出現的查詢結果讓他瞪大雙眼。
轉移到真影名下的時間恰好在一個月前。剛加入Roidmude不久之前的事。
『看來是001準備給Heart用的據點。交涉過程可能還利用了001的洗腦能力。』蠻野如此判斷。
「是啊。」剛咬牙切齒說著,抽出口袋裡的記事本抄下前一位產權所有人的名字與地址:「如果是用能力搶來的,這個可憐蟲也差不多清醒了吧。」
『如果001只是隨機挑上這個物件,往他身上調查也只是徒勞無功。』
「那種事情到時候再說吧,爸爸。」
剛把筆記塞回口袋中,關掉瀏覽器後抄起蠻野的平板,感覺到腎上腺素勃發的躁動。他必須做點什麼來平復這股情緒,最好的方法就是趕緊調查眼前出現的線索,不管有沒有用處。
但剛一轉身,映入眼裡的人讓他愣在當場,像是被潑了桶冷水。
Chase暗紫色的身影出現在剛面前,而且似乎已經站在那裡一段時間了。讓的心跳漏了一拍,他完全沒意識到Chase的存在,Chase在自己身後站了多久,剛也毫無頭緒。
「剛。」Chase開口喚了一聲剛的名字。
圖書館不是個適合吵架的地方。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,上前拉住Chase的手臂示意對方到圖書館外頭說話,然後在走出圖書館大門的瞬間甩開Chase,像隻拱起背脊提著防備心的貓,一刻也不想和Chase多些接觸。
「不是叫你不要跟著我嗎!」剛朝他吼道:「如果你要說什麼也是碰巧遇上之類的理由我可不會相信。」
Chase沒有回話,只是一個勁盯著他看,算是默認了剛的臆測。
剛握著拳,正想招呼Chase那張撲克牌臉時,蠻野解除休眠,在豎著毛的剛與一派冷靜的Chase之間幽幽問道。
『Proto Zero,你了解001多少?』
「001……真影嗎?」
Chase看向蠻野,臉上的表情稍稍出現困惑。剛也同樣困惑父親突如其來的詢問,捧著平板看向蠻野。
Chase思索一會後搖頭。
「001不和Heart他們一起行動。他和Brain聯手時我已經離開了,關於001我並不清楚任何事。」
「啊——怎麼這麼沒用啊你!」剛憤怒地踢了下地板。
「為什麼要問001的事?」Chase沒被剛的焦慮行為影響到分毫,冷靜地向蠻野確認。
『剛打算尋找Roidmude的巢穴。你為了營救剛而潛入的據點已經被處分掉了,我們只調查到物件所有人是001,所有權的轉移時間是一個月前。』
Chase望向剛:「你要去找001之前的物件持有人?」
「是又怎樣……喂!你怎麼找到Heart他們的據點的?拿了一瓶奇怪的水潛進來,馬上被真影發現那次。」剛怎麼也說不出Chase是特地來救自己的,那實在太彆扭了:「那次找得到,現在也該找得到Heart那幫人落腳的地方吧?」
剛因為和Chase的距離而稍微扯開嗓子喊著。Chase瞇起眼,似乎覺得外頭陽光有點炫目。
「辦不到。」Chase搖頭。
「哈?」剛感到不可置信。
「那一次Signal Bike找到的是你的所在地,而不是Roidmude的據點。」
「你說什麼我完全不懂。」
『Signal Bike的蹤跡若被002等人發現,估計沒辦法完好無損回來了。』蠻野說道。
「沒錯。」Chase附和蠻野的發言。
「管你那麼多!幫不了忙的話就滾吧!」
Chase根本在浪費自己時間。剛氣憤地強制蠻野進入待機狀態,忿忿轉身離開。
但Chase卻一個箭步上前,拉住剛的手臂。
「我陪你去。」
04.
一陣攻防後,Chase還是成功跟了上來,甩也甩不開。更讓剛氣惱的是,蠻野也認為Chase該讓Chase一起行動。
『物件的原主人可能是無辜的普通人、也有可能是Roidmude的同夥。剛,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。』
連爸爸都倒戈!
得到蠻野支持的Chase更趕不走了。剛消極接受了現實,摧滿Ride Mach的油門時想著也許能甩掉對方,只是Ride Chaser的引擎聲一直穩定跟在後頭,粉碎了剛的小小願望。
根據剛查到的資料,物件的原主人大約三十來歲,是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的社長,名為後藤,將物件轉賣給真影的舉動在帳面上看起來是單純的投資行為。
Chase面無表情地出示特狀課的證件,剛目瞪口呆看著證件的時候,公司櫃台已經撥了內線安排兩人上樓。
「喂。」進入電梯後,剛趁著沒有閒雜人等的機會開口:「你為什麼會有特狀課的證件?」
「這個?」Chase拿出口袋裡的小冊子:「本願寺給我的。他說有了這個之後比較方便行動。」
事實也是如此。Chase發現只要出示這本小手冊,大部分人都會配合問話,要調查什麼都方便多了,這可能也是某種人類的規則,Chase想。
「課長在想什麼,居然發給你這東西……」剛忿忿不平地回嘴,搶過Chase的證件,翻開一看發現證件內寫著顧問二字,身分登錄頁也做得有模有樣,寫著Chase Steinbelt——看來是借用了腰帶先生的姓氏——發行單位寫著特狀課課長本願寺的名字:「——喂!這根本不是合法證件吧!」
Chase思考了一會:「如果你也想要,或許可以去問本願寺要一本來。」
「誰要這東西。」剛把手冊丟回Chase胸前。
「搜查的時候要出示證件,不是人類的規則嗎?」Chase收回證件冊,盯著封面看。
「我不需要耍這種小花招也能進行調查。」剛不屑地哼聲,搶在Chase之前走出電梯。
電梯外已經有助理等著指引兩人到會客室並奉茶,經過辦公室時剛特別探頭多看幾眼,有些被這公司的規模震攝住;目測大約超過百人,整層樓都是辦公桌,看起來有些壅擠。
「我只知道他開了家公司,誰想得到是這麼大的公司啊!」剛在接待的助理離開會客室後忍不住拿出平板解鎖。
「這麼大很奇怪嗎?」Chase望向蠻野和剛,眼神寫滿不解。
『以他三十二歲的年紀有這樣規模的事業的確不常見。不過或許是他背後有其他金主。』蠻野說道:『無妨,見到他本人後就能獲得更進一步的資料進行分析。』
剛點頭。
幾乎是同時間,後藤的助理打開會客室的門。剛立刻鎖起平板的畫面。後藤看了看兩人,隨即微笑著向Chase伸出右手。
「幸會,特狀課的Steinbelt顧問,我是總經理後藤。」
Chase不太了解後藤伸手的用意,總之就照著也伸出右手,和後藤握了一下——剛瞥了Chase一眼,發現他一臉「啊,人類確實有見面時握手的規則」的表情。不知道為什麼,Chase一副像是獲得了什麼了不起知識的反應,讓剛一邊感到滑稽、一邊覺得有股難以言喻的情緒。
一樓門房在通報時一定順便說了來者的外貌,才讓後藤馬上鎖定持有特狀課證件的人。
「幸會。」Chase回覆。
「不知道這位是?」後藤收回手,一邊示意客人入座一邊詢問剛的身份。
「他是……」
「你好,我是助理詩島。」剛搶在Chase之前回答,順便踩了下Chase的腳暗示他閉嘴。
「幸會。那麼,不知道兩位過來所為何事?」後藤一派輕鬆。
Chase正要開口,又被剛踩了一下。
「是這樣的。」剛拿出手機,開啟幾張照片:「我們在調查真影壯一生前持有的物件……」
「真影防衛長官?」後藤問道。
「是的,真影壯一,真實身分為Roidmude 001,被假面騎士解決掉的那個。」Chase補充說明。
「啊啊,沒錯沒錯,我有在新聞上看到。說起來,假面騎士就是你們特狀課的人嘛。」後藤點頭:「但真影長官的事為何找上我?」
「因為這個物件。」剛將自己的手機推向後藤,畫面上顯示出物件的照片:「我們查到這個物件曾被Roidmude做為活動據點,而這個物件雖然登記在真影名下,但在真影之前的持有人是你。」
「沒錯。防衛長官確實派人來找過我商討買下這物件。」後藤一招手,交代身旁助理幾句話,便讓助理離開會客室:「那個物件是我父親過繼給我的,很舊了,位置也不好,現在想想,做為Roidmude的巢穴是再好不過。但我能保證,我和真影是單純交易,直到他死後才知道防衛長官原來是那個什麼Roidmude。」
「是嗎?」剛收回手機:「事實上,不久前這裡發生火災,燒得什麼也不剩,顯示他們也放棄這個物件了。與其說懷疑你,不如說是想透過你找到Roidmude會往哪裡落腳的線索。」
剛頓了一會,在桌面下猛踩Chase的腳。
「……後藤先生,請你配合回答,物件讓給真影前,你們還有過其他接觸嗎?來找你的除了真影,有沒有其他人?」Chase問道。
「我可以保證都沒有。」後藤攤手,表現得相當磊落。
被他差使出去的助理此時回到會客室,拿著一個透明資料夾,恭敬地放到Chase與剛面前。資料夾裡是真影和後藤簽名的契約書,剛立刻翻閱,但就如同後藤所說,一點問題也找不出來。
「這能讓我們帶走嗎?」他問後藤。
「請。雖然我覺得這應該派不上用場。」後藤表示無所謂:「另外,簽約的地點就在這裡,所以我也不清楚其他可能和防衛長官有關係的地方。畢竟對方是長官,一般來說不會再特別去調查他的底細了。」
言下之意便是再問他也得不到什麼情報。
「我們明白了。抱歉佔用您這些時間。」剛果斷放棄,將契約收進包包裡。
「不會,我們這些市井小民還得仰賴特狀課早日解決那些怪物。」
後藤大方一笑,站起身示意助理送客。剛又踩了Chase一腳。
「感謝您配合搜查。之後可能還會有需要麻煩您的地方,到時候希望也能配合調查工作。」Chase站了起來,對後藤如此表示。
「這是一定的。」
剛聽著Chase和後藤煞有其事的對話,費了一番力氣才壓下想吐槽的心情,像個稱職的小助理跟在Chase後頭。
意外總是發生在猝不及防的時候。
剛踏出腳步的同時,會議室的落地玻璃窗因為撞擊而碎裂,生著一對翅膀的Roidmude從滿地狼藉之中抬起頭,發動重加速,趁著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攻擊後藤。
05.
剛和Chase因為重加速踉蹌一秒,意識到是不速之客是Roidmude已經來不及阻止他的攻擊,甚至連對方身上的編號都沒看清楚,蝙蝠型態的Roidmude揮著武器刺穿後藤胸口,心臟的位置,分毫不差。
「你這傢伙……!」
剛迅速取出變身腰帶並衝上前擺出迎戰態勢,出乎意料地,Roidmude避開了剛,在確認自己確實刺傷後藤之後,立刻收手解除重加速並再度從被破壞的落地玻璃窗逃逸而去。
伴隨著後藤大量流瀉的鮮血與助理的慘叫,剛因為這不尋常也不符合Roidmude行為的舉動而愣住。
「剛!」Chase上前:「你沒事吧?」
「……那傢伙是來暗殺後藤的!」剛幾乎篤定自己的猜測:「他們一定有什麼牽連才需要下手滅口。我要去追他!」
「我也……」Chase也拿出腰帶,卻被阻止。
「不准跟來!我一個人就行了!你處理這邊……喂!你們快點叫救護車!問公司裡會急救的人先來處理你們老闆!」剛對著驚慌失措的助理們吼著:「至於你留在這裡幫他們善後,順便通知進哥和特狀課來調查,就說Roidmude跑掉了……聽著!絕對不能和進哥說我和你一起行動、也不准告訴他我去追Roidmude!」
「剛、你一個人太危險……」
「被我發現你跟過來我第一個打碎你的核心!」
剛拋下毫不客氣的威脅後,放出攜帶的Signal Bike追蹤逃逸的兇手,自己也風風火火地衝出會議室。
會議室的門在後藤遭到攻擊前便已敞開,估計不少人目睹了後藤遇刺的瞬間吧。愈來愈多人往會議室聚集過來,又被染血倒地的後藤嚇得手足無措。
Chase還是聽了剛的指示留下來善後了。他在Pit與特狀課閱讀過急救方法,但後藤的情況完全超出急救方式能處理的程度,他只能指揮員工找來乾淨紗布包覆嚴重的開放性傷口,確認助理已經叫了救護車後,掏出特狀課配給他的手機聯絡泊進之介。
進之介很快便趕到現場,邁著大步上樓和Chase會合。
「情況怎麼樣了?Roidmude呢?」見到Chase,進之介連忙問著。
「逃走了。」Chase回答:「他刺殺了這間公司的社長後藤。我判斷必須先處理傷者,因此沒追上去。」
「刺殺?那受害者呢?」進之介蹙眉。
「已經送去醫院了。現場也請他們保護好,等特狀課來蒐證……其他人呢?」
Chase望了一眼進之介身後,並沒有看見其他特狀課的成員,包括應該和進之介一起行動的霧子。
「我正好出公差,人在外面,先趕過來看看狀況。特狀課那邊我也連絡了,很快就會過來處理。」進之介解釋道。
Chase點頭表示理解。
「話說回來,為什麼Chase你會在這裡?」進之介好奇問著。他左右張望,確認這裡的確是個普通的企業,而Chase沒有任何出現在這裡的理由。
Chase沉默一會:「……剛告訴我這裡的社長或許和Roidmude有關係。」
「剛?」進之介驚訝:「剛也在嗎?」
「他傳訊息給我,我是一個人來的。」Chase搖頭,隨後掏出本願寺給他的特狀課證件:「我給樓下看這個,他們就讓我上來了。」
「哈哈哈,那要好好感謝課長了。」進之介說道:「你和剛一直都有連絡?」
「剛如果出事了霧子會傷心,因此有必要關注剛的行動。」Chase給了一個一板一眼的答案。
「我說你啊……真是個好傢伙。」
進之介拍拍Chase肩膀,表情既是複雜又是欣慰;Chase沉默地盯著進之介看,一時無法理解進之介的意思。正想說什麼的時候進之介的手機鈴聲大作。
「啊,看來玲奈姐他們到了。」進之介一邊接起手機、一邊跑向門口,把Chase晾在原處。
特狀課既然抵達現場,Chase也判斷自己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裡。他走向角落,拾起一個紅色的背包,那是剛的背包,他跑得太急,包就這麼落在會議室裡。
包括背包裡的蠻野天十郎。
Chase打開背包拉鍊,取出平板解除待機。蠻野的電子腦依舊呈現著無機質的模擬顏面。
『你不去幫助剛嗎?Proto Zero。』見Chase沒有立刻動身追上剛的意思,蠻野問道。
「在那之前,我想問你一些問題,蠻野天十郎。」
Chase平靜地回答。他再度將蠻野收進剛的背包中,抓著包走到窗戶旁,放出Signal Chaser讓他去追蹤剛的所在地,便繞過特狀課眾人離開了這棟大樓。
詩島剛帶著Signal Chaser流浪世界各地的時候想起一件他與Chase的往事。
現在想來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,但對他來說卻已是彌足珍貴的回憶。
01.
仁良被逮捕的那天,剛暫時擱置了心情協助進之介打倒仁良和Brain;很可惜的,Brain雖然被打到只剩核心但還是成功脫逃了。
看著仁良被上銬帶走,解除變身的剛刻意和眾人保持一段距離,聽著進之介對其父親泊英介的照片報告事件已經落幕。剛感到欣慰,然後是隨即而來的苦澀。
仁良開始叫囂些可笑的話,說他等著看Roidmude和人類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,讓剛嗤之以鼻。Roidmude和人類誰會贏得最後的勝利?對剛來說,這是完全無意義的命題;詩島剛之所以成為假面騎士MACH的存在理由就是剷除Roidmude,一匹不剩,自然沒有Roidmude成功支配人類的選項。
Roidmude。
剛看了一眼霧子與進之介,以及站在兩人身旁的Chase。
曾是Roidmude的番人、以魔進Chaser身分與進之介和剛發生衝突的Chase,因為霧子而想起自己身為假面騎士Proto Zero的過去,現在則獲得了假面騎士Chaser的新身分、和進之介一同對抗Heart為首的一幫Roidmude。
曾被Proto Zero救過的霧子自不必多說,進之介也毫無芥蒂地接受了Chase。現在那抹紫色身影已經融入了特狀課,理所當然地在進之介與霧子身邊悠晃著。
詩島剛明白自己也是造成這局面的推手。
Chase加入時,他處處與Chase衝突,隨後又為了搶奪蠻野天十郎而離開霧子與特狀課,Chase補上了自己原本的位置,很好的成為進之介的夥伴。
結果當這一切暫告段落,剛反而覺得自己變成外人了。
進之介、霧子、Chase,他們之間發展出良好的平衡,而且沒有剛回去的空間。彆扭成不了大事,所以剛只是無視寂寞的心情,趁著眾人注意力還在仁良身上時悄悄離開。
他沒預料到的是,Chase跟了上來。
Chase就只是跟著剛的腳步走,沒出聲攔下他,也沒加快速度追上來;剛本來想無視後頭一言不發跟著自己的傢伙,但果然無法悶不吭聲。
「別跟著我!」剛頭也不回地吼著。他才拿起掛在摩托車上的安全帽不到一秒,又因為煩躁而重重摔下。
Chase因為剛的反應停下腳步,兩人之間維持一段微妙的距離。
一陣沉默後,剛妥協似的轉身,預料裡的紫色人影映入眼簾,不知為何讓剛愈發煩躁不安。
「剛。」Chase開口打破僵局,語氣依舊沉穩:「為什麼要離開?」
「哈?」剛看向Chase,後者波瀾不驚的態度似乎觸怒了剛,讓他忍不住一個箭步上前揪起Chase的領口;即使剛已經掄起拳,隨時可能往Chase臉上招呼,Chase仍是看不出喜怒哀樂的冷靜。
「為什麼要離開?你不是救了進之介嗎?」Chase問得直接。
「你要我裝作沒事一樣回到姊姊和進哥身邊?開什麼玩笑。」剛甩開Chase的衣領。
「霧子會擔心你。」
「煩不煩啊!別老把我姊姊掛在嘴上!」剛不悅地轉身背對Chase,再度拿起安全帽。
他想,反正Chase特地跟上來關心自己的原因必定是為了霧子吧,如果不是因為霧子,這個機械人形估計也不想搭理自己。如果是為了姊姊,就省省你的濫好心吧。剛想這麼告訴Chase,但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吞了回去。
最後心煩意亂的剛丟下Chase,發動摩托車揚長而去。
02.
剛繞了點路,確保Chase沒有像個跟蹤狂般跟上來,才放心地往自己暫時落腳地廢工廠疾駛而去。
他回到日本時,詩島霧子自然問了弟弟要不要一起住,被剛以「已經租好房子」的理由回絕了。事實是,即使他能夠接些攝影工作賺錢,還是不夠付保證金和租金;手頭寬裕時剛就找個日租公寓,手頭緊時就窩在網咖,甚至也曾隨便找個乾淨的地方露宿。
他不是回來依賴姊姊的,而是回來收拾父親留下的爛攤子。剛用嚴苛的生活方式提醒自己,只要早點將Roidmude一網打盡,這種居無定所的日子也會隨之結束。
和Brain他們一起行動的時候,剛退掉了當時租的房間;成功奪得蠻野天十郎後也沒回去租房間,而是四處找地方住。除了避免被Roidmude發現行蹤、讓無謂的戰鬥波及無辜民眾,同時也是為了避開Chase。
Chase總是能找到剛所在之處。假意與Roidmude合作時,為了騙過他們,剛從來不曾拒絕Chase的邀請——然後和對方大打出手。但是在仁良事件已經結束的現在,Chase仍然持續出動Signal Chaser尋找自己的蹤跡,而且總是找得到。
甚至霧子都會托Chase帶話給弟弟了。
剛覺得這一切麻煩透頂。他特別討厭Chase那傢伙,即使他曾是Proto Zero、即使他救過霧子,但Chase仍是Roidmude,000的編號鐵錚錚地寫在原型上,總有一天會被自己消滅。
「……顯得我器量真小啊,爸爸。」
看著平板中的蠻野,剛喃喃說著。
『Proto Zero確實是Roidemude,我做出來的怪物。關於這點我無話可說。』平板傳來蠻野天十郎毫無感情起伏的聲音。
「哼,難道爸爸也希望我和那傢伙好好相處?」剛嗤笑一聲。
『我也是遭到背叛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,但Roidmude畢竟是我的研究心血。』
「別說了,爸爸。」剛打斷蠻野:「我總有一天要收拾完你留下的爛攤子的。」包括Chase那傢伙。
『啊啊,我明白。』
剛陷入沉默,平板裡的蠻野也是。很奇妙的,剛從未和生父相處過,他和蠻野就是兩個陌生人,不過就算沉默以對也不顯尷尬,或許因為現在的蠻野天十郎,只是儲存於平板中的電子頭腦吧。
決定搶奪Brain持有的蠻野頭腦時,剛其實對於這塊平板沒有任何概念,只是隱約覺得,若能奪取蠻野天十郎,或許就能抽掉Roidmude的一根阿基里斯腱。直到蠻野協助復活進之介,也和剛表達了製作出「怪物」的悔意,剛才逐漸對「父親」卸下心防。
「爸爸。」剛再度開口:「我有點擔心。」
『擔心什麼?』
「如果Chase那傢伙又突然……反過來說要殺了人類,和進哥為敵,進哥不可能下得了手處理他。」剛咬牙:「現在進哥、姊姊、還有特狀課都相信那傢伙。姊姊被Proto Zero救過,我還能理解,可是……」
『Krim應該給Proto Zero下了保護人類的指令。是Medic吧,篡改了Proto Zero的迴路設定。別擔心,他現在不信任Roidmude了,不會再度被逮到機會改造。』
「啊啊,沒錯。所以Brain利用你讓我加入他們的時候,我選擇相信那傢伙待在進哥和姊姊身邊不會出事。還好他現在看起來還滿正常的,沒短路的樣子。」剛說得沒好氣:「要騙過Brain不能只做做樣子……我又不能對進哥下手,只好一直挑釁那傢伙……還好我賭對了,沒在計劃成功前被他殺掉。雖然是結果論啦。」
剛自嘲地笑著。
「你也覺得我太有勇無謀了嗎?」
『結果論也好,運氣也好,如果總是算計著所有變數而躊躇不前,那一切都不會有改變的契機。』
「說的也是。」
平板的畫面出現波紋。蠻野似乎對能和兒子如此對話感到愉快。
『但是因為我的緣故,你必須離開霧子。』
「沒關係!姊姊身邊還有進哥和、」Chase。剛嚥下一口氣,不知怎麼就是說不出Chase的名字。
『我可不想看到妳和機械人形談戀愛!』
剛想起自己曾經對霧子如此咆哮。即使當時霧子露出傷心的表情,剛並不願意為此後悔;他是個混帳,傷了霧子的心,但他說的也是實話。
「……總之,快點收拾完所有的Roidmude就是了。如果姊姊生氣了,結束後我會好好道歉。」
『你打算怎麼做?』
「Roidmude不用吃喝休息,但那麼大一群總需要個地方集合。」剛思考著:「那就先從剿滅他們的巢開始。」
03.
剛假意與Brain合作時,Brain已經脫離Heart一行人、改與真影一同行動了。但Brain與真影仍帶著剛去過幾次Heart所在的Roidmude據點——也就是Chase單槍匹馬來救出剛、以及剛成功奪得蠻野的那處民宅。
可剛事後再去調查,那處民宅人去樓空,什麼也不剩。根據附近居民的證詞,那棟房子在剛帶走蠻野不久便傳出火災,燒掉了所有東西。
剛去了一趟圖書館,借用電腦調查那戶房子的產權。
「有了。那棟房子……登記在真影底下。」剛洩氣地確認螢幕上的文字:「嘖,本來以為從產權調查可以知道些什麼。」
如果是登記在真影名下的物件還能往什麼方向查呢?剛煩躁地操作滑鼠,想關掉網頁。
『剛,這個物件是什麼時候轉移到001名下的?』蠻野突然發問。
「欸?這個……等等。」
將游標移往查詢頁面的連結,剛飛快地鍵入關鍵字,不到一秒時間便出現的查詢結果讓他瞪大雙眼。
轉移到真影名下的時間恰好在一個月前。剛加入Roidmude不久之前的事。
『看來是001準備給Heart用的據點。交涉過程可能還利用了001的洗腦能力。』蠻野如此判斷。
「是啊。」剛咬牙切齒說著,抽出口袋裡的記事本抄下前一位產權所有人的名字與地址:「如果是用能力搶來的,這個可憐蟲也差不多清醒了吧。」
『如果001只是隨機挑上這個物件,往他身上調查也只是徒勞無功。』
「那種事情到時候再說吧,爸爸。」
剛把筆記塞回口袋中,關掉瀏覽器後抄起蠻野的平板,感覺到腎上腺素勃發的躁動。他必須做點什麼來平復這股情緒,最好的方法就是趕緊調查眼前出現的線索,不管有沒有用處。
但剛一轉身,映入眼裡的人讓他愣在當場,像是被潑了桶冷水。
Chase暗紫色的身影出現在剛面前,而且似乎已經站在那裡一段時間了。讓的心跳漏了一拍,他完全沒意識到Chase的存在,Chase在自己身後站了多久,剛也毫無頭緒。
「剛。」Chase開口喚了一聲剛的名字。
圖書館不是個適合吵架的地方。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,上前拉住Chase的手臂示意對方到圖書館外頭說話,然後在走出圖書館大門的瞬間甩開Chase,像隻拱起背脊提著防備心的貓,一刻也不想和Chase多些接觸。
「不是叫你不要跟著我嗎!」剛朝他吼道:「如果你要說什麼也是碰巧遇上之類的理由我可不會相信。」
Chase沒有回話,只是一個勁盯著他看,算是默認了剛的臆測。
剛握著拳,正想招呼Chase那張撲克牌臉時,蠻野解除休眠,在豎著毛的剛與一派冷靜的Chase之間幽幽問道。
『Proto Zero,你了解001多少?』
「001……真影嗎?」
Chase看向蠻野,臉上的表情稍稍出現困惑。剛也同樣困惑父親突如其來的詢問,捧著平板看向蠻野。
Chase思索一會後搖頭。
「001不和Heart他們一起行動。他和Brain聯手時我已經離開了,關於001我並不清楚任何事。」
「啊——怎麼這麼沒用啊你!」剛憤怒地踢了下地板。
「為什麼要問001的事?」Chase沒被剛的焦慮行為影響到分毫,冷靜地向蠻野確認。
『剛打算尋找Roidmude的巢穴。你為了營救剛而潛入的據點已經被處分掉了,我們只調查到物件所有人是001,所有權的轉移時間是一個月前。』
Chase望向剛:「你要去找001之前的物件持有人?」
「是又怎樣……喂!你怎麼找到Heart他們的據點的?拿了一瓶奇怪的水潛進來,馬上被真影發現那次。」剛怎麼也說不出Chase是特地來救自己的,那實在太彆扭了:「那次找得到,現在也該找得到Heart那幫人落腳的地方吧?」
剛因為和Chase的距離而稍微扯開嗓子喊著。Chase瞇起眼,似乎覺得外頭陽光有點炫目。
「辦不到。」Chase搖頭。
「哈?」剛感到不可置信。
「那一次Signal Bike找到的是你的所在地,而不是Roidmude的據點。」
「你說什麼我完全不懂。」
『Signal Bike的蹤跡若被002等人發現,估計沒辦法完好無損回來了。』蠻野說道。
「沒錯。」Chase附和蠻野的發言。
「管你那麼多!幫不了忙的話就滾吧!」
Chase根本在浪費自己時間。剛氣憤地強制蠻野進入待機狀態,忿忿轉身離開。
但Chase卻一個箭步上前,拉住剛的手臂。
「我陪你去。」
04.
一陣攻防後,Chase還是成功跟了上來,甩也甩不開。更讓剛氣惱的是,蠻野也認為Chase該讓Chase一起行動。
『物件的原主人可能是無辜的普通人、也有可能是Roidmude的同夥。剛,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。』
連爸爸都倒戈!
得到蠻野支持的Chase更趕不走了。剛消極接受了現實,摧滿Ride Mach的油門時想著也許能甩掉對方,只是Ride Chaser的引擎聲一直穩定跟在後頭,粉碎了剛的小小願望。
根據剛查到的資料,物件的原主人大約三十來歲,是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的社長,名為後藤,將物件轉賣給真影的舉動在帳面上看起來是單純的投資行為。
Chase面無表情地出示特狀課的證件,剛目瞪口呆看著證件的時候,公司櫃台已經撥了內線安排兩人上樓。
「喂。」進入電梯後,剛趁著沒有閒雜人等的機會開口:「你為什麼會有特狀課的證件?」
「這個?」Chase拿出口袋裡的小冊子:「本願寺給我的。他說有了這個之後比較方便行動。」
事實也是如此。Chase發現只要出示這本小手冊,大部分人都會配合問話,要調查什麼都方便多了,這可能也是某種人類的規則,Chase想。
「課長在想什麼,居然發給你這東西……」剛忿忿不平地回嘴,搶過Chase的證件,翻開一看發現證件內寫著顧問二字,身分登錄頁也做得有模有樣,寫著Chase Steinbelt——看來是借用了腰帶先生的姓氏——發行單位寫著特狀課課長本願寺的名字:「——喂!這根本不是合法證件吧!」
Chase思考了一會:「如果你也想要,或許可以去問本願寺要一本來。」
「誰要這東西。」剛把手冊丟回Chase胸前。
「搜查的時候要出示證件,不是人類的規則嗎?」Chase收回證件冊,盯著封面看。
「我不需要耍這種小花招也能進行調查。」剛不屑地哼聲,搶在Chase之前走出電梯。
電梯外已經有助理等著指引兩人到會客室並奉茶,經過辦公室時剛特別探頭多看幾眼,有些被這公司的規模震攝住;目測大約超過百人,整層樓都是辦公桌,看起來有些壅擠。
「我只知道他開了家公司,誰想得到是這麼大的公司啊!」剛在接待的助理離開會客室後忍不住拿出平板解鎖。
「這麼大很奇怪嗎?」Chase望向蠻野和剛,眼神寫滿不解。
『以他三十二歲的年紀有這樣規模的事業的確不常見。不過或許是他背後有其他金主。』蠻野說道:『無妨,見到他本人後就能獲得更進一步的資料進行分析。』
剛點頭。
幾乎是同時間,後藤的助理打開會客室的門。剛立刻鎖起平板的畫面。後藤看了看兩人,隨即微笑著向Chase伸出右手。
「幸會,特狀課的Steinbelt顧問,我是總經理後藤。」
Chase不太了解後藤伸手的用意,總之就照著也伸出右手,和後藤握了一下——剛瞥了Chase一眼,發現他一臉「啊,人類確實有見面時握手的規則」的表情。不知道為什麼,Chase一副像是獲得了什麼了不起知識的反應,讓剛一邊感到滑稽、一邊覺得有股難以言喻的情緒。
一樓門房在通報時一定順便說了來者的外貌,才讓後藤馬上鎖定持有特狀課證件的人。
「幸會。」Chase回覆。
「不知道這位是?」後藤收回手,一邊示意客人入座一邊詢問剛的身份。
「他是……」
「你好,我是助理詩島。」剛搶在Chase之前回答,順便踩了下Chase的腳暗示他閉嘴。
「幸會。那麼,不知道兩位過來所為何事?」後藤一派輕鬆。
Chase正要開口,又被剛踩了一下。
「是這樣的。」剛拿出手機,開啟幾張照片:「我們在調查真影壯一生前持有的物件……」
「真影防衛長官?」後藤問道。
「是的,真影壯一,真實身分為Roidmude 001,被假面騎士解決掉的那個。」Chase補充說明。
「啊啊,沒錯沒錯,我有在新聞上看到。說起來,假面騎士就是你們特狀課的人嘛。」後藤點頭:「但真影長官的事為何找上我?」
「因為這個物件。」剛將自己的手機推向後藤,畫面上顯示出物件的照片:「我們查到這個物件曾被Roidmude做為活動據點,而這個物件雖然登記在真影名下,但在真影之前的持有人是你。」
「沒錯。防衛長官確實派人來找過我商討買下這物件。」後藤一招手,交代身旁助理幾句話,便讓助理離開會客室:「那個物件是我父親過繼給我的,很舊了,位置也不好,現在想想,做為Roidmude的巢穴是再好不過。但我能保證,我和真影是單純交易,直到他死後才知道防衛長官原來是那個什麼Roidmude。」
「是嗎?」剛收回手機:「事實上,不久前這裡發生火災,燒得什麼也不剩,顯示他們也放棄這個物件了。與其說懷疑你,不如說是想透過你找到Roidmude會往哪裡落腳的線索。」
剛頓了一會,在桌面下猛踩Chase的腳。
「……後藤先生,請你配合回答,物件讓給真影前,你們還有過其他接觸嗎?來找你的除了真影,有沒有其他人?」Chase問道。
「我可以保證都沒有。」後藤攤手,表現得相當磊落。
被他差使出去的助理此時回到會客室,拿著一個透明資料夾,恭敬地放到Chase與剛面前。資料夾裡是真影和後藤簽名的契約書,剛立刻翻閱,但就如同後藤所說,一點問題也找不出來。
「這能讓我們帶走嗎?」他問後藤。
「請。雖然我覺得這應該派不上用場。」後藤表示無所謂:「另外,簽約的地點就在這裡,所以我也不清楚其他可能和防衛長官有關係的地方。畢竟對方是長官,一般來說不會再特別去調查他的底細了。」
言下之意便是再問他也得不到什麼情報。
「我們明白了。抱歉佔用您這些時間。」剛果斷放棄,將契約收進包包裡。
「不會,我們這些市井小民還得仰賴特狀課早日解決那些怪物。」
後藤大方一笑,站起身示意助理送客。剛又踩了Chase一腳。
「感謝您配合搜查。之後可能還會有需要麻煩您的地方,到時候希望也能配合調查工作。」Chase站了起來,對後藤如此表示。
「這是一定的。」
剛聽著Chase和後藤煞有其事的對話,費了一番力氣才壓下想吐槽的心情,像個稱職的小助理跟在Chase後頭。
意外總是發生在猝不及防的時候。
剛踏出腳步的同時,會議室的落地玻璃窗因為撞擊而碎裂,生著一對翅膀的Roidmude從滿地狼藉之中抬起頭,發動重加速,趁著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攻擊後藤。
05.
剛和Chase因為重加速踉蹌一秒,意識到是不速之客是Roidmude已經來不及阻止他的攻擊,甚至連對方身上的編號都沒看清楚,蝙蝠型態的Roidmude揮著武器刺穿後藤胸口,心臟的位置,分毫不差。
「你這傢伙……!」
剛迅速取出變身腰帶並衝上前擺出迎戰態勢,出乎意料地,Roidmude避開了剛,在確認自己確實刺傷後藤之後,立刻收手解除重加速並再度從被破壞的落地玻璃窗逃逸而去。
伴隨著後藤大量流瀉的鮮血與助理的慘叫,剛因為這不尋常也不符合Roidmude行為的舉動而愣住。
「剛!」Chase上前:「你沒事吧?」
「……那傢伙是來暗殺後藤的!」剛幾乎篤定自己的猜測:「他們一定有什麼牽連才需要下手滅口。我要去追他!」
「我也……」Chase也拿出腰帶,卻被阻止。
「不准跟來!我一個人就行了!你處理這邊……喂!你們快點叫救護車!問公司裡會急救的人先來處理你們老闆!」剛對著驚慌失措的助理們吼著:「至於你留在這裡幫他們善後,順便通知進哥和特狀課來調查,就說Roidmude跑掉了……聽著!絕對不能和進哥說我和你一起行動、也不准告訴他我去追Roidmude!」
「剛、你一個人太危險……」
「被我發現你跟過來我第一個打碎你的核心!」
剛拋下毫不客氣的威脅後,放出攜帶的Signal Bike追蹤逃逸的兇手,自己也風風火火地衝出會議室。
會議室的門在後藤遭到攻擊前便已敞開,估計不少人目睹了後藤遇刺的瞬間吧。愈來愈多人往會議室聚集過來,又被染血倒地的後藤嚇得手足無措。
Chase還是聽了剛的指示留下來善後了。他在Pit與特狀課閱讀過急救方法,但後藤的情況完全超出急救方式能處理的程度,他只能指揮員工找來乾淨紗布包覆嚴重的開放性傷口,確認助理已經叫了救護車後,掏出特狀課配給他的手機聯絡泊進之介。
進之介很快便趕到現場,邁著大步上樓和Chase會合。
「情況怎麼樣了?Roidmude呢?」見到Chase,進之介連忙問著。
「逃走了。」Chase回答:「他刺殺了這間公司的社長後藤。我判斷必須先處理傷者,因此沒追上去。」
「刺殺?那受害者呢?」進之介蹙眉。
「已經送去醫院了。現場也請他們保護好,等特狀課來蒐證……其他人呢?」
Chase望了一眼進之介身後,並沒有看見其他特狀課的成員,包括應該和進之介一起行動的霧子。
「我正好出公差,人在外面,先趕過來看看狀況。特狀課那邊我也連絡了,很快就會過來處理。」進之介解釋道。
Chase點頭表示理解。
「話說回來,為什麼Chase你會在這裡?」進之介好奇問著。他左右張望,確認這裡的確是個普通的企業,而Chase沒有任何出現在這裡的理由。
Chase沉默一會:「……剛告訴我這裡的社長或許和Roidmude有關係。」
「剛?」進之介驚訝:「剛也在嗎?」
「他傳訊息給我,我是一個人來的。」Chase搖頭,隨後掏出本願寺給他的特狀課證件:「我給樓下看這個,他們就讓我上來了。」
「哈哈哈,那要好好感謝課長了。」進之介說道:「你和剛一直都有連絡?」
「剛如果出事了霧子會傷心,因此有必要關注剛的行動。」Chase給了一個一板一眼的答案。
「我說你啊……真是個好傢伙。」
進之介拍拍Chase肩膀,表情既是複雜又是欣慰;Chase沉默地盯著進之介看,一時無法理解進之介的意思。正想說什麼的時候進之介的手機鈴聲大作。
「啊,看來玲奈姐他們到了。」進之介一邊接起手機、一邊跑向門口,把Chase晾在原處。
特狀課既然抵達現場,Chase也判斷自己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裡。他走向角落,拾起一個紅色的背包,那是剛的背包,他跑得太急,包就這麼落在會議室裡。
包括背包裡的蠻野天十郎。
Chase打開背包拉鍊,取出平板解除待機。蠻野的電子腦依舊呈現著無機質的模擬顏面。
『你不去幫助剛嗎?Proto Zero。』見Chase沒有立刻動身追上剛的意思,蠻野問道。
「在那之前,我想問你一些問題,蠻野天十郎。」
Chase平靜地回答。他再度將蠻野收進剛的背包中,抓著包走到窗戶旁,放出Signal Chaser讓他去追蹤剛的所在地,便繞過特狀課眾人離開了這棟大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