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ngel
事情發生在Charles與Erik去找「妖精」那一天。
Erik像是吃錯藥一樣,Charles想。Angel說要去跟老闆辭職,Charles覺得麻煩,提議使用自己的能力讓老闆直接放Angel走,Angel笑一笑,對他們說「老闆真的不放人再說吧」。
做人留一線,日後好相見。Charles露出像是嗆到一般的表情同意她的觀點。他十分同意也秉持著談不攏再開打的哲學。
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和Erik還坐在這家脫衣酒吧的原因。既來之則安之,Charles點了酒,很快又融入聲色迷離的狂歡氣氛中;Erik安靜地抿著酒水,他的耐性似乎在Angel答應跟他們一起走的時候就用光了,臉臭得可以。
招來酒保,點了一杯飲料指定給剛跳完一曲的舞孃。「她太辣了,不是嗎?」轉頭尋求Erik的同意,就撞上Erik死人一樣的臉。Erik只看了他一眼,撇過臉繼續喝悶酒。
「嘿,放鬆一點,我的朋友。」Charles沒被Erik的不善嚇到:「我知道這裡的酒實在不好喝,但也不需要擺出一副老闆欠你幾百萬的表情。人生要把握機會好好享受。」
拍拍Erik的肩膀,還好對方沒把他搭在肩上的手拍落。Erik挑眉,同一瞬間響徹酒吧的重節奏音樂開始跳針,夾雜著刺耳難聽的噪音,嘎然而止。看著工作人員趕來檢查機器與音響,服務員與舞孃迅速地發放點心飲料安撫客人,而坐在自己隔壁的Erik沒事人一般的繼續喝酒。
這男人似乎沒外表那麼成熟。繼Charles在CIA說服Erik留下來之後,他第二次體會到德國男人不可理喻的幼稚。
的辭職談得很順利——她自嘲是因為自己的業績不好——簡單收了點東西就能離開。Charles給Moira撥了通電話報告這個好消息,Moira聽起來挺開心的,這是出師捷報,她興奮地說著。
「聽著,Moira,」Charles看了一眼不遠處的Erik與等著和兩人一起離開的Angel:「現在太晚了,我們得在附近找個地方睡覺,但我保證明天會帶著我們的新朋友回去的。」
『當然,這沒問題。』Moira忙不迭地回話,他要Charles趕緊找家旅館安頓好,草草道了聲晚安便收線。Charles走向少女與自己那依舊臉色不善的搭擋,說明自己的打算。
「我沒意見。」Angel說道:「但是這附近並沒有多少正派的旅館,畢竟這裡是——」
「不用擔心,親愛的。」Charles一笑:「這些都是很好解決的小事。」
沒錯,比起Erik那莫名的脾氣,什麼都是小事。Charles實在非常好奇Erik在發什麼瘋,尤其那情緒很明顯是衝著自己而來——難不成自己做了什麼冒犯Erik的行為嗎?Charles想破頭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哪邊惹到Erik了,他只不過是趁Erik去洗手間的時候偷喝他的酒、還不小心喝光而已……Charles心虛地想。
帶著他們去幾家比較正派經營的旅館,很不湊巧幾乎都客滿了,彷彿全美國的旅人都湧入這個城市尋歡作樂。最後他們問到一家還剩兩間雙人房的的小旅館,Charles毫不費力讓前台以為他們是旅遊中的三兄妹,付現結帳拿了鑰匙。
理所當然獨自一間房,Charles開了房門,不無尷尬地盯著那張大雙人床。
「不好意思,要委屈你和我擠一下了。」他乾巴巴地對Erik說道。
Erik聳聳肩,仍是那張無法恭維的表情:「我可以睡沙發。」
Charles歎氣,他從來不是會把事情積在心裡的人,這個難受的氣氛持續到現在好幾個小時,早已超過他的容忍範圍;他轉身面對Erik,擺出自以為最嚴肅的表情瞪著對方,其實他大可以直接讀取Erik的腦子,但那太失禮了,不符合紳士的作風。
被瞪的一方不會讀心,Erik使用能力掛起大衣後,回頭就撞上Charles皺著眉頭、欲言又止、楚楚可憐的樣子。他愣了一秒,不解地回望對方。
Charles決定發難。
「Erik,聽我說,我知道我有時候挺混蛋的,瑞雯也常常發我脾氣——不過我們依舊是感情很好的家人——但這件事真的沒那麼嚴重,你很在意的話我下次還你就是了,我知道幾家不錯的酒吧,我老家的酒窖也——」
「你想說什麼?」Erik聽得一頭霧水。
「你不是在生我的氣嗎?」Charles無意識擺出無辜的眼神:「因為我趁你去廁所的時候喝光了你的酒。」
「什麼時候?」
「剛才。大約三個小時前。」
Erik看起來很迷惑:「我不記得了。好吧,就算你真的偷喝我的酒,這也沒什麼大不了。」
Charles眨眨眼:「那你在生氣什麼?」
Erik不敢置信地看著他,Charles連忙搖頭。
「我沒有讀你的大腦,我的朋友。」他小心翼翼地解釋:「只是你表現得太明顯,我還以為是不是我冒犯你了,可我今晚也沒做錯事吧——除了偷喝你的酒。我只是想道個歉,如果我真做了讓你不開心的事。」畢竟他們還得合作一段時間,總不能一開始就鬧翻了。
Erik張口想說什麼,又閉上,他就這麼盯著Charles看,任憑兩人之間沉默了半分鐘。
「雖然跟酒沒關係,不過我的確是在生你的氣。」最後他說道,溫柔的語氣拂過Charles的脖子,讓對方幾不可聞地打了個顫:「你跟太多人調情了。」
「……什麼?」「在酒吧裡,你跟太多人調情了。」Erik嚴肅地說著:「我們是來工作的,你不該在工作時間玩開,甚至跟著起鬨跳舞還喝多了酒。」
這下換Charles張口無言。
「我沒跟人調情。」他反駁道。
「你買了三杯酒給舞者,讓她們在你的大腿上磨蹭了幾分鐘;然後和第四位去鋼管旁跳了一支舞,你們跳多久、她的胸部就貼在你胸口多久;跳完舞回來你又和酒保點了酒,朝他擠眉弄眼,換了一杯免費的威士忌,你把威士忌推給我,又趁我不在的時候喝掉了。」
「所以你覺得我應該買一杯給你而不是把免費的酒塞給你?」Charles覺得自己抓不到重點。
「不,你太放縱了,Charles。」Erik加強語氣,彷彿這是一件足以讓一家上市公司垮台的瑕疵:「我們是來招募變種人兄弟,你不該這麼放浪形骸。」
Erik的死腦筋與古板超越Charles的想像,Charles想,如果今晚他的行為足以稱得上放浪形骸,那他之前和Raven四處玩瘋的樣子該如何形容?忝不知恥?
Charles的臉深深埋進掌心。他抹抹臉試圖振作起來。
「Erik,我必須承認你說得都沒錯,但我們不需要這麼嚴肅。Angel已經答應我們了,做為小小的慶祝,喝點酒並不過分。」Charles說道:「況且我沒有和那些人調情,你這是無端指控,駁回!」
「我不是在指控你,我只是陳述事實。」Erik完全沒領略Charles的幽默:「你還和那些舞孃交換電話號碼,這太輕浮了。」
「Erik,」Charles感到震驚:「我留了假號碼,他們塞給我的也早在離開酒吧的時候丟了。這只是……一種互動,跟著玩不會怎麼樣,忙著拒絕才叫掃興。」
Erik抿嘴,他說不過Charles,這傢伙總是能義正辭嚴地說著歪理。但他可不打算讓步。
「在我看來你就是在調情,而我覺得工作中這種行為相當不妥。」
「好吧,所以我是讓你失望了。」Charles毫不掩飾他的歎息:「你想怎麼做?和我拆夥?我們分頭找人免得你因為我脫序的行為感到不悅?」
「Charles,我沒想過和你拆夥,你是很重要的夥伴。」Erik皺眉,嘴上倒是直接表明心跡,誠實的令Charles冒起一陣雞皮疙瘩:「我只是希望你以後別在這麼做了。」
「做什麼?不再和人調情?」Charles挫敗地問道,無奈感在Erik點頭後升到最高點:「我覺得我們在這件事上無法達到共識。你覺得我忙著和人調情,但我覺得那只是融入環境的一種方式,他們也是在工作,回應他們是種禮貌。而且我可沒越界。」
「我也覺得我們沒有共識。」Erik依舊皺著眉頭,讓Charles悲慘的發現這個古板男人即使皺眉也相當好看:「好,你說不是調情就不是。但你會繼續用這方式和不認識的人示好,對吧?」
「什麼方式?」
「露出勾引人的笑臉和舞孃勾肩搭背交換電話。」
「嘿,不要講得我像是蒐集電話沒事買春的色老頭,而且我沒拿她們的號碼。」
「如果你非得用這麼曖昧的方式過下去,我可以充當你的對象,我是說,我們合作的這段時間。但你得和其他人保持距離。」
Erik說得相當認真,反而讓Charles感到腦袋中一片渾沌,對方說的是英文沒錯,但怎麼組合起來就搞不懂意思了?
「不,Erik,不是這個問題,而且我還是不覺得面帶笑容和淑女互動是在調情。」
「她們都貼上你的大腿了。」
「天啊Erik,拜託不要繞回話題。」這下Charles真的是挫敗不已:「呃,好吧,如果你是在嫉妒,我也可以和你調情。」
Charles不確定Erik是不是拐著彎指責兩人的相遇太不浪漫,但是忙著把人從水裡拉出來是能多浪漫?都快忍不住去讀Erik的腦子了,他不懂為什麼得把時間浪費在討論他是否在勾引人這件事上。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Erik搖頭:「我只是希望你在工作中保持專業態度。」
專業態度可不是像你一樣擺張臭臉,Charles無奈地想著。
「好吧,我懂你的意思了,Erik。」他妥協地說著:「但你不能這麼強硬,你看,我和你個性完全不同,我已經太習慣比較親密的相處方式,有時候曖昧不清的互動是生活上的調劑啊,不覺得嗎?」
顯然Erik並不這麼認為,Charles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。
「所以你需要有個人讓你調情。」Erik逕自下結論。Charles 有種愈描愈黑之感,但他已經累到不想再爭辯了,拜託什麼結論都好,他想洗澡睡覺。
「對對,沒錯,就是這樣,你不准我跟外人交換露水姻緣那你總得給我一點甜頭。」
「……只是調情?」
「對,只是調情。」Charles盡可能擺出最真誠的表情盯著Erik看。
「我答應你,但我也有條件。」Erik說道:「以後在外不准這麼輕浮,不准收女人的電話,不准點酒請陌生人。」
Charles突然覺得不太對,這種彷彿在無意間賣了自己的感覺是錯覺吧。但他還是不吝惜自己的笑容,衝著Erik笑得相當開懷。
「真是無趣的德國人,我幾乎要為你未來的妻子落淚了。」
「囉唆。」Erik板起臉。
「Erik,其實我一直很想做一件事。」Charles柔聲說道:「以前的對象都是普通人類,我沒膽子這麼做,但我真的想試試看很久了……」
忽略Erik聽到「以前的對象」幾個關鍵詞時垮下來的臉,他撫上太陽穴,專注地盯著Erik灰藍色的雙眼。Erik疑惑地回望,突然間感受到腦子裡流入一股溫暖的意識,像綢緞一樣,溫柔碰觸了他的大腦,傳遞各種明亮而美好的情緒。
「你做了什麼?」Erik不解問道,他以為Charles在讀他的腦,不過這感覺卻又太舒適。
「意識連接。」Charles因為實驗成功,笑得相當開懷:「我在科幻小說上看過關於兩個人意識連接在一起的形容,一直想著我是否有辦法做得到;不過拿普通人類實驗太危險了,他們可能負荷不了。」
「所以就拿我做實驗?」Erik挑眉,語氣卻沒有一絲不悅之處。
這是十分神奇的體驗,Charles的意識像輕柔的風,一陣一陣掃過自己的腦子,但是他知道Charles並沒有讀取他的想法,就只是——讓兩個人的腦子靠在一起。理解到這一點的Erik張大雙眼,一臉不敢置信。
「如何?我第一次只靠腦子調情。」Charles笑得非常誘惑,下意識地舔了下嘴唇。他稍微使了點小手段,讓自己的精神觸角以極度色情的方式碰觸Erik,像是拉過對方的手,然後鉅細靡遺地撫過每一根指頭與指縫,然後糾纏在一起。
Erik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這明顯越界的行為,不過Charles很欣慰他只是困惑了一會兒,理解到Charles的作為後稍微紅了臉,但始終沒把Charles踢出他的腦子。
突然覺得他能和這男人糾纏一輩子都無所謂,即使被迫放棄「放浪形骸」的夜生活,他該為這想法感到驚恐,他卻只是衝著Erik線條剛硬的臉龐微笑,直到真的被對方攬進懷中。
※試閱結束
Erik像是吃錯藥一樣,Charles想。Angel說要去跟老闆辭職,Charles覺得麻煩,提議使用自己的能力讓老闆直接放Angel走,Angel笑一笑,對他們說「老闆真的不放人再說吧」。
做人留一線,日後好相見。Charles露出像是嗆到一般的表情同意她的觀點。他十分同意也秉持著談不攏再開打的哲學。
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和Erik還坐在這家脫衣酒吧的原因。既來之則安之,Charles點了酒,很快又融入聲色迷離的狂歡氣氛中;Erik安靜地抿著酒水,他的耐性似乎在Angel答應跟他們一起走的時候就用光了,臉臭得可以。
招來酒保,點了一杯飲料指定給剛跳完一曲的舞孃。「她太辣了,不是嗎?」轉頭尋求Erik的同意,就撞上Erik死人一樣的臉。Erik只看了他一眼,撇過臉繼續喝悶酒。
「嘿,放鬆一點,我的朋友。」Charles沒被Erik的不善嚇到:「我知道這裡的酒實在不好喝,但也不需要擺出一副老闆欠你幾百萬的表情。人生要把握機會好好享受。」
拍拍Erik的肩膀,還好對方沒把他搭在肩上的手拍落。Erik挑眉,同一瞬間響徹酒吧的重節奏音樂開始跳針,夾雜著刺耳難聽的噪音,嘎然而止。看著工作人員趕來檢查機器與音響,服務員與舞孃迅速地發放點心飲料安撫客人,而坐在自己隔壁的Erik沒事人一般的繼續喝酒。
這男人似乎沒外表那麼成熟。繼Charles在CIA說服Erik留下來之後,他第二次體會到德國男人不可理喻的幼稚。
的辭職談得很順利——她自嘲是因為自己的業績不好——簡單收了點東西就能離開。Charles給Moira撥了通電話報告這個好消息,Moira聽起來挺開心的,這是出師捷報,她興奮地說著。
「聽著,Moira,」Charles看了一眼不遠處的Erik與等著和兩人一起離開的Angel:「現在太晚了,我們得在附近找個地方睡覺,但我保證明天會帶著我們的新朋友回去的。」
『當然,這沒問題。』Moira忙不迭地回話,他要Charles趕緊找家旅館安頓好,草草道了聲晚安便收線。Charles走向少女與自己那依舊臉色不善的搭擋,說明自己的打算。
「我沒意見。」Angel說道:「但是這附近並沒有多少正派的旅館,畢竟這裡是——」
「不用擔心,親愛的。」Charles一笑:「這些都是很好解決的小事。」
沒錯,比起Erik那莫名的脾氣,什麼都是小事。Charles實在非常好奇Erik在發什麼瘋,尤其那情緒很明顯是衝著自己而來——難不成自己做了什麼冒犯Erik的行為嗎?Charles想破頭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哪邊惹到Erik了,他只不過是趁Erik去洗手間的時候偷喝他的酒、還不小心喝光而已……Charles心虛地想。
帶著他們去幾家比較正派經營的旅館,很不湊巧幾乎都客滿了,彷彿全美國的旅人都湧入這個城市尋歡作樂。最後他們問到一家還剩兩間雙人房的的小旅館,Charles毫不費力讓前台以為他們是旅遊中的三兄妹,付現結帳拿了鑰匙。
理所當然獨自一間房,Charles開了房門,不無尷尬地盯著那張大雙人床。
「不好意思,要委屈你和我擠一下了。」他乾巴巴地對Erik說道。
Erik聳聳肩,仍是那張無法恭維的表情:「我可以睡沙發。」
Charles歎氣,他從來不是會把事情積在心裡的人,這個難受的氣氛持續到現在好幾個小時,早已超過他的容忍範圍;他轉身面對Erik,擺出自以為最嚴肅的表情瞪著對方,其實他大可以直接讀取Erik的腦子,但那太失禮了,不符合紳士的作風。
被瞪的一方不會讀心,Erik使用能力掛起大衣後,回頭就撞上Charles皺著眉頭、欲言又止、楚楚可憐的樣子。他愣了一秒,不解地回望對方。
Charles決定發難。
「Erik,聽我說,我知道我有時候挺混蛋的,瑞雯也常常發我脾氣——不過我們依舊是感情很好的家人——但這件事真的沒那麼嚴重,你很在意的話我下次還你就是了,我知道幾家不錯的酒吧,我老家的酒窖也——」
「你想說什麼?」Erik聽得一頭霧水。
「你不是在生我的氣嗎?」Charles無意識擺出無辜的眼神:「因為我趁你去廁所的時候喝光了你的酒。」
「什麼時候?」
「剛才。大約三個小時前。」
Erik看起來很迷惑:「我不記得了。好吧,就算你真的偷喝我的酒,這也沒什麼大不了。」
Charles眨眨眼:「那你在生氣什麼?」
Erik不敢置信地看著他,Charles連忙搖頭。
「我沒有讀你的大腦,我的朋友。」他小心翼翼地解釋:「只是你表現得太明顯,我還以為是不是我冒犯你了,可我今晚也沒做錯事吧——除了偷喝你的酒。我只是想道個歉,如果我真做了讓你不開心的事。」畢竟他們還得合作一段時間,總不能一開始就鬧翻了。
Erik張口想說什麼,又閉上,他就這麼盯著Charles看,任憑兩人之間沉默了半分鐘。
「雖然跟酒沒關係,不過我的確是在生你的氣。」最後他說道,溫柔的語氣拂過Charles的脖子,讓對方幾不可聞地打了個顫:「你跟太多人調情了。」
「……什麼?」「在酒吧裡,你跟太多人調情了。」Erik嚴肅地說著:「我們是來工作的,你不該在工作時間玩開,甚至跟著起鬨跳舞還喝多了酒。」
這下換Charles張口無言。
「我沒跟人調情。」他反駁道。
「你買了三杯酒給舞者,讓她們在你的大腿上磨蹭了幾分鐘;然後和第四位去鋼管旁跳了一支舞,你們跳多久、她的胸部就貼在你胸口多久;跳完舞回來你又和酒保點了酒,朝他擠眉弄眼,換了一杯免費的威士忌,你把威士忌推給我,又趁我不在的時候喝掉了。」
「所以你覺得我應該買一杯給你而不是把免費的酒塞給你?」Charles覺得自己抓不到重點。
「不,你太放縱了,Charles。」Erik加強語氣,彷彿這是一件足以讓一家上市公司垮台的瑕疵:「我們是來招募變種人兄弟,你不該這麼放浪形骸。」
Erik的死腦筋與古板超越Charles的想像,Charles想,如果今晚他的行為足以稱得上放浪形骸,那他之前和Raven四處玩瘋的樣子該如何形容?忝不知恥?
Charles的臉深深埋進掌心。他抹抹臉試圖振作起來。
「Erik,我必須承認你說得都沒錯,但我們不需要這麼嚴肅。Angel已經答應我們了,做為小小的慶祝,喝點酒並不過分。」Charles說道:「況且我沒有和那些人調情,你這是無端指控,駁回!」
「我不是在指控你,我只是陳述事實。」Erik完全沒領略Charles的幽默:「你還和那些舞孃交換電話號碼,這太輕浮了。」
「Erik,」Charles感到震驚:「我留了假號碼,他們塞給我的也早在離開酒吧的時候丟了。這只是……一種互動,跟著玩不會怎麼樣,忙著拒絕才叫掃興。」
Erik抿嘴,他說不過Charles,這傢伙總是能義正辭嚴地說著歪理。但他可不打算讓步。
「在我看來你就是在調情,而我覺得工作中這種行為相當不妥。」
「好吧,所以我是讓你失望了。」Charles毫不掩飾他的歎息:「你想怎麼做?和我拆夥?我們分頭找人免得你因為我脫序的行為感到不悅?」
「Charles,我沒想過和你拆夥,你是很重要的夥伴。」Erik皺眉,嘴上倒是直接表明心跡,誠實的令Charles冒起一陣雞皮疙瘩:「我只是希望你以後別在這麼做了。」
「做什麼?不再和人調情?」Charles挫敗地問道,無奈感在Erik點頭後升到最高點:「我覺得我們在這件事上無法達到共識。你覺得我忙著和人調情,但我覺得那只是融入環境的一種方式,他們也是在工作,回應他們是種禮貌。而且我可沒越界。」
「我也覺得我們沒有共識。」Erik依舊皺著眉頭,讓Charles悲慘的發現這個古板男人即使皺眉也相當好看:「好,你說不是調情就不是。但你會繼續用這方式和不認識的人示好,對吧?」
「什麼方式?」
「露出勾引人的笑臉和舞孃勾肩搭背交換電話。」
「嘿,不要講得我像是蒐集電話沒事買春的色老頭,而且我沒拿她們的號碼。」
「如果你非得用這麼曖昧的方式過下去,我可以充當你的對象,我是說,我們合作的這段時間。但你得和其他人保持距離。」
Erik說得相當認真,反而讓Charles感到腦袋中一片渾沌,對方說的是英文沒錯,但怎麼組合起來就搞不懂意思了?
「不,Erik,不是這個問題,而且我還是不覺得面帶笑容和淑女互動是在調情。」
「她們都貼上你的大腿了。」
「天啊Erik,拜託不要繞回話題。」這下Charles真的是挫敗不已:「呃,好吧,如果你是在嫉妒,我也可以和你調情。」
Charles不確定Erik是不是拐著彎指責兩人的相遇太不浪漫,但是忙著把人從水裡拉出來是能多浪漫?都快忍不住去讀Erik的腦子了,他不懂為什麼得把時間浪費在討論他是否在勾引人這件事上。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Erik搖頭:「我只是希望你在工作中保持專業態度。」
專業態度可不是像你一樣擺張臭臉,Charles無奈地想著。
「好吧,我懂你的意思了,Erik。」他妥協地說著:「但你不能這麼強硬,你看,我和你個性完全不同,我已經太習慣比較親密的相處方式,有時候曖昧不清的互動是生活上的調劑啊,不覺得嗎?」
顯然Erik並不這麼認為,Charles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。
「所以你需要有個人讓你調情。」Erik逕自下結論。Charles 有種愈描愈黑之感,但他已經累到不想再爭辯了,拜託什麼結論都好,他想洗澡睡覺。
「對對,沒錯,就是這樣,你不准我跟外人交換露水姻緣那你總得給我一點甜頭。」
「……只是調情?」
「對,只是調情。」Charles盡可能擺出最真誠的表情盯著Erik看。
「我答應你,但我也有條件。」Erik說道:「以後在外不准這麼輕浮,不准收女人的電話,不准點酒請陌生人。」
Charles突然覺得不太對,這種彷彿在無意間賣了自己的感覺是錯覺吧。但他還是不吝惜自己的笑容,衝著Erik笑得相當開懷。
「真是無趣的德國人,我幾乎要為你未來的妻子落淚了。」
「囉唆。」Erik板起臉。
「Erik,其實我一直很想做一件事。」Charles柔聲說道:「以前的對象都是普通人類,我沒膽子這麼做,但我真的想試試看很久了……」
忽略Erik聽到「以前的對象」幾個關鍵詞時垮下來的臉,他撫上太陽穴,專注地盯著Erik灰藍色的雙眼。Erik疑惑地回望,突然間感受到腦子裡流入一股溫暖的意識,像綢緞一樣,溫柔碰觸了他的大腦,傳遞各種明亮而美好的情緒。
「你做了什麼?」Erik不解問道,他以為Charles在讀他的腦,不過這感覺卻又太舒適。
「意識連接。」Charles因為實驗成功,笑得相當開懷:「我在科幻小說上看過關於兩個人意識連接在一起的形容,一直想著我是否有辦法做得到;不過拿普通人類實驗太危險了,他們可能負荷不了。」
「所以就拿我做實驗?」Erik挑眉,語氣卻沒有一絲不悅之處。
這是十分神奇的體驗,Charles的意識像輕柔的風,一陣一陣掃過自己的腦子,但是他知道Charles並沒有讀取他的想法,就只是——讓兩個人的腦子靠在一起。理解到這一點的Erik張大雙眼,一臉不敢置信。
「如何?我第一次只靠腦子調情。」Charles笑得非常誘惑,下意識地舔了下嘴唇。他稍微使了點小手段,讓自己的精神觸角以極度色情的方式碰觸Erik,像是拉過對方的手,然後鉅細靡遺地撫過每一根指頭與指縫,然後糾纏在一起。
Erik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這明顯越界的行為,不過Charles很欣慰他只是困惑了一會兒,理解到Charles的作為後稍微紅了臉,但始終沒把Charles踢出他的腦子。
突然覺得他能和這男人糾纏一輩子都無所謂,即使被迫放棄「放浪形骸」的夜生活,他該為這想法感到驚恐,他卻只是衝著Erik線條剛硬的臉龐微笑,直到真的被對方攬進懷中。
※試閱結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