{ 別れの日に恋をした } 01.
大衛‧布朗寧在羅占布爾克經營一家偵探事務所,開張後也過了五個年頭,他的破房子美其名為偵探事務所,實際上就是間徵信社。經營者兼員工,只有他一個人,不好不差的生意還沒忙到能讓他多請一位助手。
為了節省開銷,布朗寧就住在事務所內。空間不大,讓他沒辦法多隔幾間房,布朗寧只能用屏風門簾勉強分出公私空間,看上去實在不合品味。不過布朗寧一向明白,品味並不是一窮二白的自己能說嘴的東西,這樣也好,省下準備兩套家具的費用,布朗寧這麼想著。
事務所待客用的沙發就是他午睡的空間、茶水間就是他的廚房。
早上七點,設定自動開機的收音機準時報出晨間新聞,播報員略帶沙啞的嗓音是布朗寧幾年來的鬧鐘。他不喜歡市售鬧鐘的鈴聲,買下這間屋子並搬進來後,布朗寧轉而使用廣播作為鬧鈴,還能利用賴床的時間聽取新聞,充分利用零碎的空檔——說得很好聽,實際上只是低血壓的偵探為自己無法瞬間清醒而找的藉口。
聽完一輪簡短的晨間新聞,布朗寧總算戰勝怠惰,下床為自己泡上一杯咖啡。咖啡機是事務所開張時,布朗寧的繼父贈送的禮物,只要開啓電源、按下幾個鍵便能獲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,連豆子都不需要自己處理,在當時是很新穎的噱頭。幾年過去,這類器材在市面上漸漸流通,連咖啡店都開始使用類似的機器。布朗寧家中這一台,反而成了退流行的舊貨。
時間和流行一樣,一個不小心就抓不住尾巴。不過對布朗寧來說,功能運作良好就沒有任何差別。重點是他手上的咖啡。
今天的羅占布爾克也一樣和平啊。
就在布朗寧一邊喝著咖啡、一邊探望窗外晴朗的風景時,事務所的電話鈴聲大作,打破寧靜的早晨。布朗寧捧著咖啡杯,不知道該抱怨、還是該慶幸一早就有工作上門。
他接起電話。線路另一頭卻不是委託人,而是衛生局的官員。
『有人檢舉你家門口太髒亂了,去處理一下吧。中午會有人過去稽查。』
「我家門口太髒亂?」布朗寧皺眉:「你們把垃圾集中點設在我家門口,為什麼還要我去收拾啊?清潔隊呢?」
『清潔隊員工旅行去了。三天前就貼出公告啦,這幾天的垃圾請市民自行處理,沒注意到嗎?』
「所謂的市民自行處理不就是讓他們繼續把垃圾丟在集中點嗎?」布朗寧抱怨。
『公告上並沒有這麼說。』
和腦袋僵化的官員對話並不是健康的行為。布朗寧嘆氣。他知道據理力爭只是徒勞無功,到頭來受害的還是自己,畢竟沒人想越過一堆垃圾上門委託。
『唉,我也知道不能老是造成市民困擾。只是檢舉人提供的資料看來,倒在你家門口的可不只垃圾,就算清潔隊去了還是會叫你處理。』衛生局的官員這麼對布朗寧說著。
「我家門口除了暫放的垃圾還會有什麼?」布朗寧疑惑。
『這就要問你自己啦。總之,我們中午會過去稽察啊。別忘記了。』
這一通不知所云的電話就這麼結束了。布朗寧搔搔髮尾,不甘不願放下馬克杯,決定看一眼門外的垃圾山有多慘烈。
讓他意外的是,門口的垃圾並沒有蔓延千里,反而多出了一個他怎麼也想不透會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物件。一個男人渾身是血、就倒在事務所門板外的階梯上頭,糾結在一起的深色長髮留著半夜雨水的濕氣。
布朗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。
※
男人還沒死,不幸中的大幸。布朗寧卻隱約有股麻煩事上門的預感。
放任男人倒在事務所門口也不是辦法,布朗寧檢查男人的狀況,外傷乍看之下很嚴重,不過體溫正常、手腳摸起來也沒骨折的跡象。他扛著男人進門,思索幾秒後,心痛地讓男人躺上客廳的沙發,污血和雨水不會破壞廉價的人工皮椅,但之後勢必得清洗一番。
今天的午睡就這麼報銷了。
布朗寧思索是否直接報警讓警察帶走這來路不明的男人。但是羅占布爾克的治安體系在檯面下是崩潰的狀態,求助警方很難有什麼好結果。布朗寧想到,如果這個男人是為了委託自己而來,通知警方不過就是亂中添亂、多此一舉罷了。
就算他並非為了委託而來,只是湊巧倒在布朗寧事務所門口,也夠布朗寧好奇這傢伙的來歷。不過,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吧?布朗寧的理智這麼告訴自己。
他猶豫很久,最後還是沒通知警察,轉而找了住在兩個街口外的看護士。看護名為音音夢,個頭嬌小,留著整齊的瀏海、長髮一絲不苟地塞進耳後,個性活潑開朗、聲音帶點撒嬌氣質,擅長和孩子們打成一片。她照顧著幼兒與年長者的健康,這份工作在這個高齡化區域是舉足輕重的存在。
音音夢提著急救箱上門。她氣鼓鼓地說自己不是急救醫生,但還是為沙發上陷入昏迷的長髮男子處理外傷。
「好了。幸好他沒有傷得太嚴重,不然我也處理不了啦。」清洗完右臂的傷,音音夢拿出繃帶紗布,漂亮地包紮後打了一個精緻的蝴蝶結。
「謝了。」
布朗寧陪笑道謝,順便從櫃子裡摸出幾包糖果。音音夢喜歡這些五彩繽紛的色素糖,布朗寧也有蒐集糖果餅乾的嗜好,正好拿來作為賄賂音音夢的籌碼。
音音夢嘟著嘴,還是收下那些糖。
「話說回來,他是誰?」音音夢問道:「被你找來卻是急救另一個人,這還是第一次呢。是你認識的人?」
「不認識。他倒在我家門口。」布朗寧回答。
「欸?然後你就讓他進門了?」音音夢驚訝地回問。
「他倒在門口擋路啊,有什麼辦法呢?」
音音夢瞇起眼,直盯著偵探,雙手不忘迅速拆開一顆糖丟進嘴裏。
「打個電話讓警察搬走他不就得了?這種來歷不明的人特別麻煩啊。你是嫌日子過得太安逸嗎?偵探先生?」
「我很感謝上帝讓我過得這麼安逸,真的。」布朗寧苦笑:「別擔心,我搜過他全身上下的口袋,一毛錢都沒看見,只是個夜半被流氓襲擊的可憐傢伙吧。樣子看上去不是太嚴重,等他清醒後送他離開就好了。」
「能這麼順利就好了呢。」
音音夢說著又拆了一顆糖,收拾好包包告別布朗寧。
送走護士後,布朗寧返回沙發旁,重傷的男子還沒有清醒的跡象。偵探並不是隨口胡謅,他是真的搜了這個男人的身,不過他並沒有發現任何足以證明男人身份的證件或隨身物,只在他的白色外套口袋裡發現一塊指節大的晶片。
那塊晶片的構造十分特殊,並不是尋常機械使用的晶片,稍微能判斷長髮男子也許是工程師——而且是研究精密機械的技師。比如自動人偶。但這些都只是布朗寧的猜測,他沒有足以解讀或破解這塊晶片的設備,無法參透晶片的實際用途。
布朗寧收起晶片,等待這位意外的訪客清醒。
一整天的清閒過去,布朗寧洗了衣服,出門幫三街的雜貨店大嬸抓她家那只卡在樹上的貓,買了兩盒維他命飲料,晃去書報攤挑了兩本小說。他在日落前返家,夕陽歪斜地照進室內。
無事可做,男人也差不多該醒了。布朗寧拉過板凳,坐在沙發旁捧著小說閱讀。一邊讀書一邊分神注意男人的情況,後果就是完全沒看進幾個字。
受傷的長髮男子悠幽轉醒,第一眼便看見身邊的偵探。兩人無言對視了幾秒。
「啊……初次見面。你還能說話嗎?看得見嗎?你倒在我家門口,現在躺在我的沙發上。」布朗寧說道。
長髮男子撐起上半身,撫著額頭,眉間糾得死緊。
「你是誰?」他問布朗寧。
「大衛布朗寧,是個偵探,這裡是我的事務所兼住家。你呢?發生什麼事讓你倒在別人家門口?看你的服裝,應該是工程師吧?」布朗寧反問。
男人疑惑地環視周圍。
他自稱沃肯,除此之外關於自己的資訊一概未提,連布朗寧詢問他為何出現在羅占布爾克,沃肯也是一臉茫然不知。
「也就是說,你除了自己的名字,什麼都不記得了?」布朗寧詫異地問。他突然覺得是否真的搞了個麻煩進門。
「感覺很模糊,但是想不起來。」沃肯說:「我能確定的是我不住在羅占布爾克,我沒來過這個都市……但原本是在哪裡也想不起來了。」
「你的身上沒有任何身份文件。」布朗寧說:「這樣很麻煩呢。想送你回去也不知道該送去哪兒。」
「我想也是。倒在你的事務所門口應該是個意外,真的非常謝謝你短暫收留……接下來我會自己想辦法。」沃肯說完便試著站起身,隨即因為拉扯到傷口而僵住動作。
「先別亂動,你的傷不重但還是需要復原時間。」布朗寧連忙攙扶沃肯:「總之,先過今晚再說吧。也許你只是受到一些嚴重衝擊,造成短期記憶損傷……很多小說不都這麼寫?」
布朗寧隨口說著。夜晚的羅占布爾克四處都是危險,受傷的人冒然出門絕對是不智之舉。他說服沃肯留下來度過這個夜晚。
「……謝謝。」沃肯向布朗寧道謝,後者一笑。
夜已深,布朗寧要沃肯先休息,自己摸進廚房弄了點宵夜。他摸著口袋,發現沃肯帶著的晶片還在自己手中。
有必要調查一番。
偵探這麼想著,一邊將打開即食麵,朝碗裡沖進熱水。
為了節省開銷,布朗寧就住在事務所內。空間不大,讓他沒辦法多隔幾間房,布朗寧只能用屏風門簾勉強分出公私空間,看上去實在不合品味。不過布朗寧一向明白,品味並不是一窮二白的自己能說嘴的東西,這樣也好,省下準備兩套家具的費用,布朗寧這麼想著。
事務所待客用的沙發就是他午睡的空間、茶水間就是他的廚房。
早上七點,設定自動開機的收音機準時報出晨間新聞,播報員略帶沙啞的嗓音是布朗寧幾年來的鬧鐘。他不喜歡市售鬧鐘的鈴聲,買下這間屋子並搬進來後,布朗寧轉而使用廣播作為鬧鈴,還能利用賴床的時間聽取新聞,充分利用零碎的空檔——說得很好聽,實際上只是低血壓的偵探為自己無法瞬間清醒而找的藉口。
聽完一輪簡短的晨間新聞,布朗寧總算戰勝怠惰,下床為自己泡上一杯咖啡。咖啡機是事務所開張時,布朗寧的繼父贈送的禮物,只要開啓電源、按下幾個鍵便能獲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,連豆子都不需要自己處理,在當時是很新穎的噱頭。幾年過去,這類器材在市面上漸漸流通,連咖啡店都開始使用類似的機器。布朗寧家中這一台,反而成了退流行的舊貨。
時間和流行一樣,一個不小心就抓不住尾巴。不過對布朗寧來說,功能運作良好就沒有任何差別。重點是他手上的咖啡。
今天的羅占布爾克也一樣和平啊。
就在布朗寧一邊喝著咖啡、一邊探望窗外晴朗的風景時,事務所的電話鈴聲大作,打破寧靜的早晨。布朗寧捧著咖啡杯,不知道該抱怨、還是該慶幸一早就有工作上門。
他接起電話。線路另一頭卻不是委託人,而是衛生局的官員。
『有人檢舉你家門口太髒亂了,去處理一下吧。中午會有人過去稽查。』
「我家門口太髒亂?」布朗寧皺眉:「你們把垃圾集中點設在我家門口,為什麼還要我去收拾啊?清潔隊呢?」
『清潔隊員工旅行去了。三天前就貼出公告啦,這幾天的垃圾請市民自行處理,沒注意到嗎?』
「所謂的市民自行處理不就是讓他們繼續把垃圾丟在集中點嗎?」布朗寧抱怨。
『公告上並沒有這麼說。』
和腦袋僵化的官員對話並不是健康的行為。布朗寧嘆氣。他知道據理力爭只是徒勞無功,到頭來受害的還是自己,畢竟沒人想越過一堆垃圾上門委託。
『唉,我也知道不能老是造成市民困擾。只是檢舉人提供的資料看來,倒在你家門口的可不只垃圾,就算清潔隊去了還是會叫你處理。』衛生局的官員這麼對布朗寧說著。
「我家門口除了暫放的垃圾還會有什麼?」布朗寧疑惑。
『這就要問你自己啦。總之,我們中午會過去稽察啊。別忘記了。』
這一通不知所云的電話就這麼結束了。布朗寧搔搔髮尾,不甘不願放下馬克杯,決定看一眼門外的垃圾山有多慘烈。
讓他意外的是,門口的垃圾並沒有蔓延千里,反而多出了一個他怎麼也想不透會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物件。一個男人渾身是血、就倒在事務所門板外的階梯上頭,糾結在一起的深色長髮留著半夜雨水的濕氣。
布朗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。
※
男人還沒死,不幸中的大幸。布朗寧卻隱約有股麻煩事上門的預感。
放任男人倒在事務所門口也不是辦法,布朗寧檢查男人的狀況,外傷乍看之下很嚴重,不過體溫正常、手腳摸起來也沒骨折的跡象。他扛著男人進門,思索幾秒後,心痛地讓男人躺上客廳的沙發,污血和雨水不會破壞廉價的人工皮椅,但之後勢必得清洗一番。
今天的午睡就這麼報銷了。
布朗寧思索是否直接報警讓警察帶走這來路不明的男人。但是羅占布爾克的治安體系在檯面下是崩潰的狀態,求助警方很難有什麼好結果。布朗寧想到,如果這個男人是為了委託自己而來,通知警方不過就是亂中添亂、多此一舉罷了。
就算他並非為了委託而來,只是湊巧倒在布朗寧事務所門口,也夠布朗寧好奇這傢伙的來歷。不過,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吧?布朗寧的理智這麼告訴自己。
他猶豫很久,最後還是沒通知警察,轉而找了住在兩個街口外的看護士。看護名為音音夢,個頭嬌小,留著整齊的瀏海、長髮一絲不苟地塞進耳後,個性活潑開朗、聲音帶點撒嬌氣質,擅長和孩子們打成一片。她照顧著幼兒與年長者的健康,這份工作在這個高齡化區域是舉足輕重的存在。
音音夢提著急救箱上門。她氣鼓鼓地說自己不是急救醫生,但還是為沙發上陷入昏迷的長髮男子處理外傷。
「好了。幸好他沒有傷得太嚴重,不然我也處理不了啦。」清洗完右臂的傷,音音夢拿出繃帶紗布,漂亮地包紮後打了一個精緻的蝴蝶結。
「謝了。」
布朗寧陪笑道謝,順便從櫃子裡摸出幾包糖果。音音夢喜歡這些五彩繽紛的色素糖,布朗寧也有蒐集糖果餅乾的嗜好,正好拿來作為賄賂音音夢的籌碼。
音音夢嘟著嘴,還是收下那些糖。
「話說回來,他是誰?」音音夢問道:「被你找來卻是急救另一個人,這還是第一次呢。是你認識的人?」
「不認識。他倒在我家門口。」布朗寧回答。
「欸?然後你就讓他進門了?」音音夢驚訝地回問。
「他倒在門口擋路啊,有什麼辦法呢?」
音音夢瞇起眼,直盯著偵探,雙手不忘迅速拆開一顆糖丟進嘴裏。
「打個電話讓警察搬走他不就得了?這種來歷不明的人特別麻煩啊。你是嫌日子過得太安逸嗎?偵探先生?」
「我很感謝上帝讓我過得這麼安逸,真的。」布朗寧苦笑:「別擔心,我搜過他全身上下的口袋,一毛錢都沒看見,只是個夜半被流氓襲擊的可憐傢伙吧。樣子看上去不是太嚴重,等他清醒後送他離開就好了。」
「能這麼順利就好了呢。」
音音夢說著又拆了一顆糖,收拾好包包告別布朗寧。
送走護士後,布朗寧返回沙發旁,重傷的男子還沒有清醒的跡象。偵探並不是隨口胡謅,他是真的搜了這個男人的身,不過他並沒有發現任何足以證明男人身份的證件或隨身物,只在他的白色外套口袋裡發現一塊指節大的晶片。
那塊晶片的構造十分特殊,並不是尋常機械使用的晶片,稍微能判斷長髮男子也許是工程師——而且是研究精密機械的技師。比如自動人偶。但這些都只是布朗寧的猜測,他沒有足以解讀或破解這塊晶片的設備,無法參透晶片的實際用途。
布朗寧收起晶片,等待這位意外的訪客清醒。
一整天的清閒過去,布朗寧洗了衣服,出門幫三街的雜貨店大嬸抓她家那只卡在樹上的貓,買了兩盒維他命飲料,晃去書報攤挑了兩本小說。他在日落前返家,夕陽歪斜地照進室內。
無事可做,男人也差不多該醒了。布朗寧拉過板凳,坐在沙發旁捧著小說閱讀。一邊讀書一邊分神注意男人的情況,後果就是完全沒看進幾個字。
受傷的長髮男子悠幽轉醒,第一眼便看見身邊的偵探。兩人無言對視了幾秒。
「啊……初次見面。你還能說話嗎?看得見嗎?你倒在我家門口,現在躺在我的沙發上。」布朗寧說道。
長髮男子撐起上半身,撫著額頭,眉間糾得死緊。
「你是誰?」他問布朗寧。
「大衛布朗寧,是個偵探,這裡是我的事務所兼住家。你呢?發生什麼事讓你倒在別人家門口?看你的服裝,應該是工程師吧?」布朗寧反問。
男人疑惑地環視周圍。
他自稱沃肯,除此之外關於自己的資訊一概未提,連布朗寧詢問他為何出現在羅占布爾克,沃肯也是一臉茫然不知。
「也就是說,你除了自己的名字,什麼都不記得了?」布朗寧詫異地問。他突然覺得是否真的搞了個麻煩進門。
「感覺很模糊,但是想不起來。」沃肯說:「我能確定的是我不住在羅占布爾克,我沒來過這個都市……但原本是在哪裡也想不起來了。」
「你的身上沒有任何身份文件。」布朗寧說:「這樣很麻煩呢。想送你回去也不知道該送去哪兒。」
「我想也是。倒在你的事務所門口應該是個意外,真的非常謝謝你短暫收留……接下來我會自己想辦法。」沃肯說完便試著站起身,隨即因為拉扯到傷口而僵住動作。
「先別亂動,你的傷不重但還是需要復原時間。」布朗寧連忙攙扶沃肯:「總之,先過今晚再說吧。也許你只是受到一些嚴重衝擊,造成短期記憶損傷……很多小說不都這麼寫?」
布朗寧隨口說著。夜晚的羅占布爾克四處都是危險,受傷的人冒然出門絕對是不智之舉。他說服沃肯留下來度過這個夜晚。
「……謝謝。」沃肯向布朗寧道謝,後者一笑。
夜已深,布朗寧要沃肯先休息,自己摸進廚房弄了點宵夜。他摸著口袋,發現沃肯帶著的晶片還在自己手中。
有必要調查一番。
偵探這麼想著,一邊將打開即食麵,朝碗裡沖進熱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