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のないこの世界で 03.
梅倫在晴朗的午後前來拜訪沃肯。恢復一點記憶後,終於找到他有時發牌不順的原因了,聖女的人偶讓梅倫來找沃肯,魔術師禮貌表達來意,沃肯也乾脆地答應為他檢查。
魔術師生得一張精緻的臉,模擬人類製作的皮膚是非常高水準的傑作,沃肯捧著梅倫的手,觀察許久才發現虎口有個細不可見的傷痕。他抽起一根針往虎口刺下,皮膚隨著侵入的部分出現一條完整的裂痕,不費吹灰之力便卸下了手部的皮膚,露出裡頭的人造肌肉與金屬骨骼。
在一旁湊熱鬧看著的布朗寧也跟著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「沒想到你真的是人偶。」他對梅倫說道。
「我也懷疑過,感謝聖女大人幫助我確認了這件事。」梅倫說:「至少一直以來的小困擾找到解決的辦法了。」
沃肯沒有加入對話,他十分投入地看著梅倫的手掌,用指尖確認皮膚的觸感、肌肉的構成、金屬骨骼的韌度,可以的話他更想拆下來好好觀察,更精確的確認各項零件之間組合的方式。最後沃肯發現人工韌帶似乎是鬆脫了,他取出工具,試著依照肌肉的方向修復韌帶。
「這樣應該可以再撐一陣子。」
他要梅倫進行抓握的動作,確認無誤後沿著輪廓鎖回皮膚;外皮覆蓋的方法相當吸引博士,四肢為了方便維修都會在皮膚上做切口,但能將切口藏得這麼完美,沃肯還是第一次見到。
「本來沒長得這麼好看。」梅倫戴上手套:「魔術師的表演服裝可以遮蓋大部分的皮膚,我曾經連兩隻手的顏色都不一樣呢。後來有個孩子來團裡,把大家修整得漂亮多了,我也跟著受惠。」
「是嗎?真想和那孩子切磋一下技術。」沃肯說。
梅倫只是笑而不語地看著他。
魔術師表示還有侍者的工作要忙,禮貌致意後離開了。沃肯抽出畫設計稿的白紙,憑印象畫下了梅倫手掌從內到外的模擬圖,打算嘗試看看這從來沒看過的製作方式。最困難的部分是材料,梅倫的金屬骨骼使用的是沃肯無法判斷的合金,摸到的瞬間和多妮妲使用的合金骨骼相當類似,仔細感受後才會從溫度與觸感發現兩者的不同。
非常有趣,希望還有還有拆開那隻手的機會。
「你一定在想什麼時候才能再拆開那個老千的手。」布朗寧突然說道。
沃肯一僵,他草草地將設計圖收進資料夾內,欲蓋彌彰地摸出偵察機的殘骸修理。那是他在人偶的倉庫發現的,因為久未使用像被報廢般堆在角落裡,雖然是些破銅爛鐵還是能打發點時間,沃肯就將那些殘破的機器撿回來了。
「不要說得好像你很瞭解我。」他對布朗寧抗議。
「你知道那個老千是人偶後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,誰都看得出來。」
「我沒有。」
「你有。」
「好,我有。」沃肯乾脆地中止這麼小家子氣的爭執:「我的確是很在意他,但我感興趣的是他身為人偶的存在本身,而不是他這個人。」
「哇,老千好歹也跟我們一起打了這麼多場戰鬥,你這樣講真傷人。」布朗寧說。
沃肯瞪了他一眼,沒打算繼續這場對話。沉默蔓延數秒後布朗寧嘆了口氣,拉過一張椅子。
「每次你面對自動人偶時,看起來都比和我在一起快樂。」
布朗寧厚臉皮地一直賴在沃肯身邊,對此沃肯也不置可否,久而久之習慣了兩個人待在一起各做各的事。偵探很介意平時沒什麼情緒起伏的博士,碰到自動人偶相關的人事物都非常開心。自動人偶是沃肯的一切,布朗寧深切知道這一點,卻無法阻止嫉妒的情緒。
「什麼時候你才會比愛著自動人偶更愛我呢?」
真是無理取鬧的問題。沃肯不是第一次碰到布朗寧為了人偶的事和他鬧彆扭,他很認真地看著布朗寧,對方別開眼睛,眉頭皺著,一臉賭氣的表情。
「那就把你做成人偶吧。」
「咦?」
「開玩笑的。」
沃肯轉回桌前,繼續修理廢鐵。
「你是我身邊唯一的人類,我可不希望你也是人偶啊。」
END.